17. 猎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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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禹很想转身就走，不过想到蒋玲玲放在她身上的黄符，她迟疑了一下，才在樊嘉许身边坐下来。她把书包放进抽屉，“你和前天看起来不太一样。”

其实夏禹说的都算委婉了，她仔细观察樊嘉许的五官，竟有一种看到路人脸的感觉，和前晚那个充满邪性魅力的高帅反派boss形象相差十万八千里。

也不知道樊嘉许到底get到什么点，他对夏禹露齿一笑，“谢谢夸奖。其实我的伪装术不成熟，还需要搭配一些装饰才能正常发挥。不过和白蓉粗糙得瞒不过任何一个阴阳眼的垃圾驻颜术，我自认还算优秀。”

感谢国人谦虚客套的习惯，夏禹总算明白樊嘉许说的夸奖是什么意思了，他的样貌发生变化是用特殊手段修饰的。连隐身和隔音的术法都有，夏禹对伪装容貌的术法接受良好。只是夏禹还有一点疑惑，被樊嘉许踩了一脚的对象，白蓉，如果没记错的话，电影鉴赏课的美人老师就叫做白蓉。夏禹的不良预感指数正在急速飙升。

丁铃铃——

上课铃响起，高跟鞋清脆的声音渐渐接近，在男生们骚动的声响中，那些依附在椅背上的灵也活跃起来，它们和男生们的身形重叠，嘴巴大口大口地做出吞咽的动，仿佛正在从那些男生身上掠夺了什么东西。

教室的前门推开，一个女人走进教室，从在座的男生痴迷的模样就能知道那个女人有多美。但是夏禹不想用任何词语和句子来描述女人的美，因为在她眼中，一个墨绿色的几乎凝为实体的女鬼，女鬼的腰部像大树扎根一样，牢牢镶嵌在女人的肩胛骨上。可怖的女鬼立于美女之上，那个画面，别提多恐怖了。

樊嘉许不屑地呵笑，夏禹只有：&%￥#@&！！！

女人没注意到樊嘉许和夏禹的小动，她来到讲台，对在座的学生露出妖冶食人花的微笑，“同学们好，我是电影鉴赏课的老师，白蓉。”

男生们如痴如醉地听白蓉讲课的时候，夏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那些不理睬女生，只依附在男生们的灵，从他们身上吞咽阳气，直到体型膨胀一倍再也撑不下时，纷纷啪嗒啪嗒地掉落地面，从过道翻滚着朝白蓉汇聚过去。女鬼把这些膨胀的灵一个个吞进肚子里，然后又把它们一个个吐出来。体型恢复正常的灵原路返回，继续去吞咽男生们的阳气。

夏禹素面朝天，衣着也不讲究，那是因为她挣扎在生存边缘，没有多余的精力打扮自己，她能理解女人爱美的心，可是看着白蓉从女鬼反哺给她的阳气滋润得双颊红润，她就觉得怒火中烧，什么害怕啊恶心啊，全部都被她抛到脑后。

樊嘉许边观察男生-灵-女鬼-白蓉的食物链，边在笔记本写写停停。用半节课时间把白蓉当做小白鼠来观察记录，樊嘉许合上笔记本，一个毫无美学的垃圾半成品，对白蓉做出如此评价之后，他的兴趣也就到此为止了。

就在樊嘉许想要起身离开教室的时候，夏禹拦住他的动，在熄灭半数灯光，电影画面不断变换色调的昏暗环境下，樊嘉许对上了夏禹的视线。

夏禹的眼睛很亮，“樊嘉许，有兴趣把白蓉背上的女鬼收进你的宠物列表吗。”

樊嘉许挑眉，“你在生气？为什么？”

夏禹就知道樊嘉许是个三观不正的反派，他根本不觉得白蓉驻颜的手段有什么不妥。要不是千胜寒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夏禹担心继续拖下去那些男生们遭到不测，她才不会向樊嘉许这号危险人物求助。

事到如今，夏禹只能硬着头皮忽悠樊嘉许。

三观不正的人之间比较有共同语言。在三观不正的人群中，有一类和正常人立场相近的人，义务警察。义务警察心中有一套自成体系的善恶观，他们无视法律，亲自去制.裁他们眼中的恶人。这就是夏禹临时给自己想到的人设，她用激进的语气说道：“我就是看不惯白蓉的手段，她危害人命，我要制.裁她。”

樊嘉许玩味地夏禹好一会，才笑开来，“如果我告诉你，白蓉每次从这些人身上吸收的阳气，不过是他们撸一管消耗的量而已呢。他们意.淫白蓉，白蓉从他们身上获取报酬，挺公平的不是吗？但是我剥离女鬼的话，白蓉就会迅速衰老，在一到两年内死亡，你还会坚持现在的选择吗？”

夏禹哪会听不出樊嘉许给她挖的坑，当白蓉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保持美貌时，她就走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路，她的道德底线正在逐渐崩坏，在未来的某一天，她很可能不再满足于小心翼翼吸收阳气，而是疯狂地用人命来驻颜。樊嘉许放着白蓉不管，很可能就是想要等她发疯的那一天。

现在樊嘉许把选择权交给夏禹，如果夏禹选择制.裁白蓉，他能收获一个比白蓉更有趣的夏禹；如果夏禹选择放过白蓉，樊嘉许也没有损失，他可以继续等待白蓉发疯的那一天，但夏禹的立场就会变得很危险。

夏禹对樊嘉许的警惕更加，但此时已经容不得她退缩了。

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够迅速冷静下来，是夏禹平安活到今天的最大依仗，她深知义务警察的人设不能崩。

夏禹不躲不闪，学着樊嘉许假笑，“罪恶无论大小，白蓉需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樊嘉许套路成功，笑容都几分真诚，“那就如小师妹所愿。”

只见夏禹敛起笑容，疏离地说道：“我无门无派自学入门，小师妹的身份不敢当。”

“我也无门无派自学成才，我们都从百家绝学中学到燕派的隐匿符，不就是百家之师的同门吗。难道我帮你收拾白蓉，还当不起大师兄的身份，小师妹？”

樊嘉许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他看到夏禹的时候就喜欢逗她，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和喜欢欺负暗恋对象的小学生一样幼稚，但樊嘉许从不压抑自己的欲.望。

樊嘉许爽到的时候，大概怎么都想不到，其实他被夏禹给反套路了——

之前樊嘉许因为一张隐匿符就把夏禹当成小师妹，樊嘉许怪异的行为，和隐匿符的主人是蒋玲玲，这两件事成为夏禹放不下的大石。夏禹觉得有必要搞清楚蒋玲玲和樊嘉许是否同门，要是他们同门，夏禹基本可以和这个世界说拜拜了。

夏禹能扛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套路成功，心情总算好了那么一点点。她不断重复回味这点好心情，试图用积极正面的心情，对抗樊嘉许徒手把女鬼从白蓉后背撕下来的恐怖场面。

然而这点微薄的好心情只有0.5hp的增幅。

在不可描述的画面中，夏禹还得负责把女鬼吐出来的史莱姆灵一只只踩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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