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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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使赐予祝福的时候突然止不住地咳嗽，这也太倒霉了吧，而且实在是太无礼了。

艾达努力止住咳嗽，涨红了脸。涨红的脸一半是由于咳嗽，一半是由于想憋着咳嗽。

她终于觉得不会对着天使的脸咳嗽了，才敢抬起头看罗伊斯。出乎她意料地，艾达看到了罗伊斯蓝色的眼睛了饱含笑意，甚至还有一点调笑的意味。

这一定是她的错觉。

“你还好吗？”罗伊斯声音动听。

艾达点点头，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害怕冒犯到面前的这位天使：“感谢天使的赐福，我已经没事了。”

罗伊斯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道流光。

随后，他伸出右手手掌放在艾达头顶，艾达立刻驯顺地低下头，不再去看罗伊斯的脸。

她心里暗暗庆幸自己在昨天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洗过头了，否则到了晚间和今天早上的时候因为洗头的孩子太多，一些孩子都没能及时洗头。现在她的头发只是毛躁和粗糙，不至于太过肮脏。

但是艾达的心里仍然有些紧张，即便不知道可以紧张些什么内容。在自己的心跳声中，罗伊斯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孩子，你的愿望是什么？请告诉我，我将为你祝福。”

艾达呼吸了一次，让自己开口时的语调平静：“天使大人，请赐给我智慧和力量，让我能从恶魔手中拯救他们。”

罗伊斯一愣，随即笑起来，眼中如雨后晴空：“神会祝福你，我也会祝福你。”

在罗伊斯将手从艾达头上拿开后，艾达应当回到建筑中去，让排在她后面的谭妮思接受天使的赐福。可是她在感受到头上的分量不在之后，感受心中有些失落，她又抬起头来看着罗伊斯的脸，罗伊斯也正敛着眼眸望她。

天使还是和她见过的所有时候一样，温柔地笑着，应该是爱着所有人类，爱着所有一切。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天使虽然有着温和亲切的笑容，但他的眼睛好像从来没有说过他是快乐的，他似乎不快乐。是因为看到了陆地上太多的苦涩吗？

鬼使神差地，艾达看着天使的眼睛，她轻声地说：“神明大人也会祝福您，我也祝您快乐。”

艾达在一瞬间看到天使微微睁大了眼睛，似乎是有一点不曾预料、不可置信，然而很快，天使重新恢复到波澜不惊的神圣表情，他说：“谢谢你，我的孩子。”

这时候，艾达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她只是一个从恶魔那里逃离的普通孩子，甚至是躲在村人和她爸爸妈妈身后逃避吸血的，有些肮脏的孩子，她有什么资格、怎么敢对天使说出那样的话？

而天使是那样的包容，原谅了她的不知天高地厚，原谅了她的鲁莽，还感谢了她的祝福。

艾达不敢再和天使对视，她迅速地低下头，已经红了脸，又快又急地向天使行了一个礼，没有底气地说道：“天使大人，对不起，谢谢您。”然后头也不敢回地跑掉了。

罗伊斯很快从艾达身上收回视线，继续给予别的孩子祝福。

当罗伊斯将手掌从最后一个孩子头上收回，原来排得长而蜿蜒的队伍已经消失，那个孩子感谢了他，便转身回到了建筑。

这时候的阳光已经从浅黄色变成了橙红色，昭示了黄昏即将来临。

罗伊斯在今天上午的时候就已经感到身体不适，现在经过了这样长时间的赐福，他感到自己几乎无法站立，他的后背，生长的翅膀的地方又痒又痛，让他感到恶心而难以忍受。

他原本背靠着身后的大树，现在赐福完毕，他不再依靠这棵据说已经有三百年的、已经产生了智慧的树木。罗伊斯站直起来，一边听着院长在一旁说着感谢的言语，一边和院长向建筑走去。罗伊斯身旁的护卫骑士跟在他身后。

院长热情而殷切地询问是否在这里用餐，说他们准备了新的银质餐具，也有煮得软烂的小牛肉和青豌豆。

院长对于餐具和菜色的介绍，罗伊斯没有能听清楚多少，他将注意力和意志力放置在了行走之上，他的权杖，那柄镶嵌了七颗硕大宝石但并没有多少用处的权杖，现在终于对罗伊斯起到了一些正面的作用，他扶着权杖走路，以克服他的疲惫。

罗伊斯感到无法回应。

就在院长说到甜点蒸牛奶蛋糕时，罗伊斯走在院长旁边，猝不及防地摔了下去。连他的护卫骑士也没来得及扶住她。

在他的孤儿院里，高贵的圣天使兼王室第二王子罗伊斯大人摔倒了！院长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