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养19只山羊
白泽晒的野菜，并不是摘来洗洗就放太阳下往干烘，而是过了遍水断生后再去吹风。
和前者那省事的做法比，后者晾晒出的野菜就少了那份天然的苦涩，即使干嚼也带着甜。
可想而知，这样的野菜团放进肉汤里，那干瘪的身躯被肉汁填满，并且随着气泡的翻滚展露自己的身形时，是何等的风采。
但野菜只是这整锅里最不起眼的一份子。
如果说排骨本身是这道菜的主角的话，那这变成粘稠，裹着土豆沙沙的褐色酱汁，就是必不可缺的灵魂。
排骨是先炒过的，大火提供的高温，让肉类在与锅底接触的瞬间就开始收缩，原本会随着炖煮流失的汁水，在这一刻紧紧的躲进了细胞里，护住了原始的肉香味。
果酱的甜味是必不可少的存在，与纯粹发甜的冰糖比，它的滋味更多层，在被热度激发后，甜度更是迈了个台阶，还让排骨裹上了层甜蜜的糖衣，提鲜又增味。
而最后加入的酱油，天生就有着一股咸味，它毫不客气的裹在了食材的最外层，给它们带来了基础的调味。
搅一搅锅，白泽看到那些慢慢融化在汤里的小块土豆，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没错，如果说排骨本身是这道菜的主角的话，那这变成粘稠，裹着土豆沙沙的褐色酱汁，就是必不可缺的灵魂。
用筷子沾起一点汤汁尝了尝味，白泽示意身旁的人：“青羽，把那边的盐罐递给我。”
“好的好的！”
青羽忙慌的把盐罐递过去，眼睛是片刻都不离那正不断往上冒小泡泡的锅，显然，他的全副身心都放在这上面，半点其他的都考虑不到。
“棉阳，你尝尝这块土豆，看看里面熟了没有。”
“啊？我吗？好呀好呀好呀。”
在青羽羡慕的注视下，棉阳带着激动的心情，捧着自己的专用碗接过了那块冒着热气的土豆。
刚从浓稠汤汁里捞出的土豆自然不会是什么都不沾，相反，白泽的那一勺带出了足够多的汤汁，保证用筷子夹成小块吃的话，每一块都可以裹上。
可棉阳早就忍不住了。
他戳起土豆，随意的吹了两下就送进了嘴里。
第一感觉是烫，舌尖和牙齿都被那份过烈的温度给刺激到，想要把嘴里的“火块”给吐出去。
这怎么可以？！
棉阳一边张嘴吸气，一边用舌头顶着土豆块在嘴里跳舞，拼着烫坏舌头也不愿意吐出去。
没办法，太好吃了。
不管是填在鸡肚子里的，还是埋在了炭灰下面的，都比不上嘴里的这一块。
熟透的土豆就像是一块糖果，还是从外到内每一层滋味都不相同的那种。
咸甜的酱汁浸透了土豆最外面的那一层，当口腔里都是那种香香的土豆沙后，藏在其中的芯就露了出来，那是纯粹的土豆清香，是另一种绵软的滋味。
“熟了！”
棉阳大声的向白泽报告：“从里到外都熟了，已经可以吃了！”
青羽连忙去把自己的碗拿过来，双手捧着，无比期待自己也能尝一下，那好吃到让棉阳跳脚的美味。
白泽看了青羽一眼，也给他捞了块土豆。
他注视着不怎么会用筷子的小豹子，看着对方艰难的戳起食物送进嘴里，烫得都想去地上打滚，可就这样，在把嘴里的东西咽干净后，青羽又第一时间站好，等着白泽再给他第二块。
旁边的棉阳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两个人就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每到饭点后就伸长了脖子。
“好了，吃吧。”
这一次，舀进碗里的不止土豆，还有大块的排骨和野菜，满满的一碗堆成了小山，组成山的肉块摇摇欲坠，最先往外溢的肉汤被飞快的舔去，一点都没有浪费。
两个人颤颤巍巍的，捧着属于自己的那碗红烧排骨，坐下后的第一反应相当一致。
——他们低下头，先凑到碗边吸走了一大口汤汁。
咸香浓郁的汤汁又滚又烫，漂浮在上面那星星点点的油花简直要把舌头给溅熟，可呲牙咧嘴降温的二人，在稍微习惯了那份温度后，又一致的把排骨吃进了嘴里。
而白泽也夹起了一块，用牙齿稍一撕扯，整块的肉便完整脱落，从骨头转移到了他的嘴里。
“好吃。”
他情不自禁的感慨，有了酱油后的排骨，可谓是人间至宝，让人一块又一块，根本停不下来。
和其他部位的肉相比，排骨吃起来实在是方便太多，处在最下面的那层筋膜，熟了后成为了隔离肉与骨头的最佳利器，不需要费什么力，就可以痛快的吃到肉。
这筋膜也是排骨里除了肉的另一种享受。
有些软糯，又有些弹牙，谁知道它怎么可以把两种相反的口感融合得如此恰当。
“我可以再来一碗吗？”
眨眼间就吃空了一碗的棉阳，期期艾艾的看向了白泽：“实在是太好吃了。”
看他的碗，连附赠进去的汤都喝得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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