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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卢修斯第一次这么直接、直观、直白地在凡妮莎面前展现他的感情。
他过去总是含蓄的、克制的，带着属于马尔福家主的矜持与骄傲。
他更多时候是被刺激到不得不生气、愤怒，然后才会让凡妮莎意识到自己是被爱着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
他心平气和地展示自己的守护神，看着它的眼神甚至还带着点笑意。
“很美，不是吗？”
卢修斯平静地说，“以前是一条银蛇，但现在变成了它。还记得我之前让你召唤守护神给我看吗？”
凡妮莎问他：“那个时候就变了？”
卢修斯靠在床上，鼻息间满是她的味道，这种熟悉的香气让他波澜起伏的心情平和了许多，一切担忧都渐渐稳定下来。
“也许更早。”
他薄唇轻抿，“我自己也不想承认，但我想，它应该早就变成这样了。”
他垂下眼眸，盯着自己放在被子上的手，手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丝毫不见之前的血肉模糊。
凡妮莎是非常好的治疗师，她很优秀，他一直知道。
凡妮莎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她缓缓从床边站起来，问他：“你想吃点什么？昏迷期间只能使用魔药保持你的精神和体力，既然醒了就吃点东西吧。”
卢修斯的回答一如既往：“都可以，只要是你做的。”
凡妮莎站在那沉默许久，终于还是说：“你……”她闭了闭眼，豁出去道，“你有没有想过和我在一起？”
卢修斯难掩诧异失态地望向她，完全没料到她会说这个。
既然说了，她也没再犹豫，直接道：“我能保护我自己，你不用老把我当成瓷娃娃。现在只需要你一句话，卢修斯——你愿不愿意结束你的婚姻，和我在一起。这种违背道德恬不知耻的问题，我这辈子只问你一次。”
凡妮莎身上有很多东西都是矛盾的。
她的感情尤其。
她不想又当又立，在她此刻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就认可自己是个女表子了。
她脸色非常难看，但没有退缩。
卢修斯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凡妮莎会这样问他。
他几乎脱口而出道：“我当然愿意——”
可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他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皱着眉别开了头。
凡妮莎听见他那句话时，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可看见他随后的神情，心又凉了半截。
“但不是现在，对吗。”
凡妮莎轻声说。
卢修斯不敢看她的眼睛，就那么望着别处道：“……黑魔王如今依旧强大，稳稳地坐在最高的位置上，你知道……我无法在这个时候脱身。”
凡妮莎点头说：“这个我可以理解。”
她抿起唇，“我可以等你，但我要你答应我两件事。”
卢修斯望向她，没有说话，凡妮莎想，既然做了女表子，那就做到底吧。
所以她对他说：“既然你愿意和我在一起，那就不要跟你目前的妻子发生关系。更不能……”她缓缓握拳，决绝道，“更不能生下孩子。”
一旦生下孩子，夫妻之间就算没有感情，也不能再利落地分开。他们总要照顾孩子的心情，孩子还那么小，即便卢修斯和纳西莎到时都愿意分开，凡妮莎也不希望他们在孩子年幼时、最需要父母的时候分开。
她从小就生活在父母离异的环境下，她最清楚那有多痛苦。虽然她的父亲和卢修斯有着本质的不同，但情况也不会比她料想的好多少。
关乎到孩子的成长，凡妮莎不会觉得自己有多重要，而且，先不说她有没有那个毅力等到孩子长大，即便孩子长大了，性格再好，恐怕也不会完全接受凡妮莎。
凡妮莎是个混血，带给马尔福家的污名卢修斯或许不介意，但他的继承人可不一定。
那个孩子未来会继承马尔福家的一切，他会容许她的存在玷污了这个家吗？
甚至是在，他的父亲因为她而和亲生母亲离婚的时候。
还有，如果将来凡妮莎和卢修斯有了他们自己的孩子，这不管是对他们的孩子，还是对他和纳西莎所生下的孩子来说，都是极其不公平的。
她既担心会让那个孩子受到感情上的薄待和伤害，又害怕自己的孩子不能幸福圆满。她顾虑得太多，最大的退步已经是她表现出来的这一切了。
她目不转睛地凝视卢修斯，卢修斯的脸本来就苍白得毫无血色，这会儿白得几乎都要透明了。
“凡妮莎。”
卢修斯闭了闭眼睛，说，“我不能没有纯血统的继承人。”
凡妮莎心里咯噔一下，虽然早有预料，但真的听他说出来了，还是有点难过。
“我不能让马尔福家毁在我手里。”
卢修斯靠在床头，面庞冷凝，充满纠葛，但他的话语很坚定，那来自于几乎融入骨血的继承人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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