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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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雷琴的胳膊搭在轮船的窗沿上，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一下接一下地敲打着木头窗框，发出“哒——哒——”的声音。

窗外的海风拂过她银白色的头发，渡轮的轰鸣声响起，她眺望远处，海平面上的孤岛上屹立着的是越来越清晰的自由女神雕像。

这是个普通的、阳光明媚的周末，格雷琴被她的妈妈艾莉丝·怀特拉出来，搭乘斯塔顿岛渡轮观光沿途的风景，美名其曰更好的了解美国。

黄色的渡轮载着不少人，船舱上的座椅上四散坐着人。格雷琴和艾莉丝坐在船舱中后部的一个不起眼的位置，看上去和周围的麻瓜没有任何区别。

格雷琴漫不经心地扭头看向窗外，眺望着纽约港的远景，耳边是艾莉丝的唠叨声。

“离开魔杖这一个星期不好过吧？乔恩今天下班就会把你的魔杖带回来的。”

艾莉丝说着，“魔法国会那些人也是，胆小又自大……法瑞尔那个老变态，一直盯着你父亲想要抓住他的把柄，你这次拿回魔杖，之后行事要更加谨慎才行。”

“我知道，”格雷琴淡漠地说，“现在对我而言，魔杖除了是帮助我施咒的工具外，更是美国魔法国会监控我的眼睛，我施出的每一道咒语都会被追踪到。”

她那双极浅的茶色眼眸专注的盯着被风送进来的一片树叶，不多时，树叶猝然从中间裂开，分成两半，在空中打着旋，无助地落下。

艾莉丝脸上闪过惊讶的神色，她压低声音，“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无声无杖魔咒？”

格雷琴伸手接住被切割咒咒割开的树叶，“前不久。现在我还只能施展出一些简单的咒语，像是漂浮咒、照明咒等，仿佛从头学起一般。”

她扬唇微笑，破而后立，现在的她没有魔杖辅助，虽然施咒难了些，但对魔力的操控更加精准。

“我知道你力量强大，格雷琴。”

艾莉丝难得严肃地说，“祖上传承下来的媚娃血统本来已经十分稀薄，不知到你这里怎么会有了突然觉醒的痕迹，赋予了你过人的天赋和强大的魔力。”

“过人力量的背后代表的是责任，而不是你游戏人间的资本。为父母，我们不希望你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也不希望你成为一个奋不顾身的英雄。真不知道这种天赋觉醒对你来说是福是祸，如果你像你弟弟一样，只是长相招人些就好了……”

格雷琴轻拍她的手背，安慰着，“放心吧妈妈，我心里有数的。”

艾莉丝脸色略微缓和，“你从小就懂事，我和乔恩也不求你能成为怎样的大人物，只希望你和希尔保特都能一直幸福快乐。”

“您也太小瞧我了，这么简单的人生目标我还做不到吗？”

格雷琴开着玩笑哄母亲开心，这时一个头顶微秃的中年男人脸色极差地从她们身边经过，走出船舱。

艾莉丝继续絮叨着，“越是简单的事情有时候反而更难做到……我看还是要叫乔恩尽快从美国的政治漩涡中抽身而退，还是伦敦好——什么声音？”

她们脚下传来一阵嘈杂的机械震动的声音，不久之后又是一阵打斗声和枪击声。船舱里的人有些慌乱地四处打量着，突然一道紫色的光从外面射了进来，瞬间击碎一张没人坐的椅子。船舱里彻底乱了。

尖叫声此起彼伏，人们混乱地在船舱中四处逃窜。

艾莉丝躲开四处逃窜的人群，拉着格雷琴走到角落里，听着耳边的尖叫声，她的太阳穴隐隐痛，咬牙切齿地说，“糟糕的美国，糟糕的纽约，我真是待够了！”

格雷琴朝四周的窗户看了一眼，船舱正前方的窗户外面，一个长着机械翅膀的黑影在空中飞着，脚上被什么东西扯住，像是……蛛丝？

船舱中更多的紫光穿透进来，人们惊慌地朝两边躲去。没过多久，一道道紫光将船板中央灼射出一道红热的裂痕，海水透过裂痕向上喷溅，巨大的黄色渡轮被一分为二，向两边倾倒。

人们慌张的尖叫声越发的大了，硝烟火焰和喷溅的海水让这艘斯塔顿岛渡轮仿佛置身人间炼狱。

艾莉丝藏在袖子里的魔杖露出了个尖，被她抓在手上，“我们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她丝毫不考虑其他麻瓜的性命，格雷琴有些恍惚，艾莉丝伪装太久的和善模样让她差点忘记了，其实艾莉丝也是个斯莱特林。

格雷琴正准备和艾莉丝幻影移形离开这里，却看到一个红蓝的身影在空中快速掠过，蛛丝四处缠绕，固定住断裂的两侧船舱。人们屏住呼吸，感受着渡轮不再向两边倾倒，抒出了一口气。更有人惊喜地鼓掌，“干得好！蜘蛛侠！”

蛛丝却突然承受不住船舱的重量，猝然断裂，海水上喷地更加剧烈，失重感又重新袭来。人们绝望地尖叫，只能无力地跌坐在船板上。

“不！不不不！”

蜘蛛侠飞到裂痕处，左右两只手射出蛛丝，用力拉住两侧的船舱，青筋顿出，身体仿佛要被沉重的轮船扯成两半，他咬紧牙，承受着这份痛苦，不能松手。

这是他惹出的事端，没能控制住失控的武器，导致其将船舱切割成了两半。他必须救下船舱上的所有人，不然他难逃良心的谴责。

艾莉丝抓着格雷琴的胳膊准备走到没人的角落幻影移形离开，却突然感觉身旁的人停住了脚步，她疑惑地回过头，却发现格雷琴看着空中的那个身影，嘴唇紧抿。

格雷琴看着蜘蛛侠咬牙苦苦支撑的样子，即使分离成两半仍让庞大的游轮左右拉扯着他的身子，感觉用不了不久就可以将他整个人撕成两半，血洒纽约港。

这是个傻瓜吗？什么事情他都要上赶着去做英雄吗？

“等一下妈妈。”

格雷琴低声说道，目光仍然紧紧追随着那苦苦支撑的人。

艾莉丝抿唇，脸色有些冰冷，“别多管闲事，格雷琴。这世界总有人想要出头，做什么拯救世界的英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道理她都懂，格雷琴叹了口气，从口袋中掏出一颗冰蓝色的小珠子，扔出了窗户。

她来纽约还没有半年，已经折了好几个之前辛苦研究出的“小东西”了。

就当还了之前蜘蛛侠救她的人情。

“走吧，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