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齐渊想找到那个胆敢在曲婉秋窗外偷窥的家伙，哪怕当时挂着布帘子什么都没看见，齐渊也要亲自收拾他。

可惜不但昨晚连个影子都没抓住，今天更是没什么结果。

他考虑到自己平时和村里人接触的少，并不了解谁最有可能干出这种事儿，于是干脆把主意打到这些按头强认下的“朋友们”身上。

这些家伙有事儿没事儿就在村里瞎转悠，对村里人的了解肯定比自己多，怎么也能给出个嫌疑人范围啥的吧？

可惜眼前几个青年早就被吓怕了，一个个满头大汗缩着脖子发抖，生怕说错了什么惹齐渊生气。

齐渊这边儿还有正事儿，嫌弃他们来的太慢，不耐地一撇眼。

“消息早就发出去了，这个点儿才来？怕不是忘了规矩，又想尝尝我的手段？”

几人冷汗瞬间就冒出来了。一个皮肤黝黑，头上裹着毛巾的高个儿青年被其他人推搡着，哆哆嗦嗦地站出来解释。

“对不起老大，这两天黄豆要抢收，我们全都被家里盯着干活儿，所以才来得晚了点儿。”

见齐渊没有继续追究的打算，他机灵地岔开话题，语气满是讨好。

“老大找我们是不是有什么吩咐？千万交给我们去做，哥儿几个全都盼着能为老大效力呢。”

齐渊知道夏收的忙碌，倒也不打算真的为难他们，三两句把要找人的事情说清楚，倒是让眼前几人义愤填膺。

“大半夜的扒柴胡垛子偷窥人家大姑娘？这特么哪家的王八羔子干的……”

黝黑青年名叫齐冬强，和齐渊也算是一个祖爷爷的本家兄弟。虽然小时候也是个喜欢到处聊闲的嘴欠熊孩子，可本性却不坏。

这会儿听说村里居然出了这么个事儿，顿时破口大骂，然而骂到一半儿才想起来，眼前还有齐渊这位大魔头等着要答案呢，赶紧收声赔笑道：

“老大您放心，我们这就去给您问问。另外我敢保证这这王八羔子绝对不会是咱们的人。这种下三滥的糟心玩儿意，就算您不说，咱们也肯定不能放过啊，村里老少爷们儿一起戳他脊梁骨。”

齐渊倒是不怀疑这几个的心性，只是皱眉问道：

“这无凭无据的，你们打算怎么找人？”

齐冬强嘿嘿一笑。

“老大您不知道。从今天开始全村一起收黄豆，除了您这样在外面上学的，其他人家无论老小都得白天黑天的干。大家昨晚全都睡的早，不然今天又困又累，非得瘫地上不可。

咱兄弟几个待会儿就趁着放饭的功夫看看谁困的不正常，肯定就是昨晚没睡觉，溜出去耍流氓……啊不是，偷窥去了。”

见齐渊的脸色黑得吓人，齐冬强赶紧识趣地改口，然后冲着身边几个兄弟使了个眼色，几个人一起举着拳头纷纷保证：“肯定给他揪出来！”

恰在这时，曲婉秋从附近路过。

因为距离有些远，曲婉秋没听见他们到底说的是什么，只看见一群五大三粗的壮汉，一个个举起拳头面目狰狞，而身形瘦弱的齐渊正面对他们严肃皱眉，一副困扰的模样。

虽然时隔多年，但眼前熟悉的情景实在太过熟悉，让曲婉秋瞬间找回少年时期的记忆，对邻家少年的怜悯之情立刻盖过了当初的纠结尴尬。

于是，就如同记忆中的那样，身体病弱的倔强姑娘再次气喘着跑到齐渊和对面一群人中间，抬起双臂将瘦弱的齐渊挡在身后，漂亮的双眼狠狠瞪了人群一眼。

“我不许你们欺负他！”

场面霎时间安静。

齐冬强和他的一众兄弟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突然冲出来的曲婉秋，震惊地张大嘴，实在不知道是应该先反驳“我们没那个本事欺负他”，还是先震惊于病秧子过了这么多年居然还在维护老大。

不是，你们两个不是邻居吗？难道你真的以为就凭我们这几个歪瓜裂枣，能欺负得了他这个大恶魔？

几人的视线在曲婉秋和齐渊之间来回徘徊，一时间也拿不准应该立刻解释清楚还是让大恶魔自己解释比较好。

然而最震惊的还要数被“保护”了的齐渊本人。

齐渊早就习惯了只能在暗处默默注视心上人的事实。

他从不想让曲婉秋为难，所以哪怕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爱慕之情，哪怕心中再怎么渴慕憧憬，齐渊也一直将感情小心藏好，不给曲婉秋带来任何困扰。

他甚至一度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见到曲婉秋的机会了。

可谁知道，变故居然会来的这么快？

晚秋姐她，居然还愿意像以前那样冲出来保护自己？

她已经不再讨厌自己了吗？

齐渊激动得忍不住发抖，只觉得胸口中有热流一涌而出，刺激得眼眶发酸。但他如今已经足够成熟稳重了，哪怕再激动也不能真的表现出来。

上一次的情绪不受控制，就被晚秋姐嫌弃了足足五年，同样的错误他绝不会再犯第二次。

齐渊立刻恢复冷静，冲着同样僵直了的齐冬强等人使了个眼色。众人立刻会意，假装被曲婉秋的气势震慑住了，后退一步转身就跑，一眨眼就跑得没影子了。

就像小时候一样。

场面再度恢复宁静，所有碍眼的人都走了个干净。

曲婉秋这才感觉到了少许的违和感。

她刚才也是一时冲动，加上小时候的记忆突然浮现，让她一不留神被记忆影响了。不过喊完那句话她就已经回过味儿来了，现在可不是小时候了，他们都长大了啊，怎么可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欺负人？

那自己刚才那么说是不是就有点儿不太好？

然而一眨眼，眼前几个大号的熊孩子就再次呼啦啦全跑了，和记忆中的场景分毫不差。

这次换曲婉秋目瞪口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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