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章
就着小老太提供的洗漱用品,魏元成功到一旁净室好好洗漱了番,又打了井水,摸索着将自己染了尘土的外衣外裤,连带环解下的外裙足衣仔细洗净了晾好,才算事了。
打理好琐事,魏元留神听了听屋内的动静,只听得一片安宁,似乎环已睡得安稳,才放下心来。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整理,他已恢复了一贯的沉稳冷静。
或许,娘子知晓了他的倾慕之意,也并不是坏事。
至少,能因此而将她从之前的伤神里拉出几分,不再一意求死。
至于她会如何待他……
不管怎样,也总比先前她完全不认识他要好。
魏元随意找了只小板凳坐了,放松开身体,背靠板壁,坐在门前看着院落间的四方天空。
不说此地陌生又奇异,娘子无依无凭,只能靠他守护生存,就算有朝一日能再回到大唐,娘子也只能与他一同隐姓埋名地生活,再不得复昔日荣光。
毕竟,他与她,都是已经死了的人。
死而复生这样离奇的际遇,又有几人会相信呢?
曾经无望的守候他都坚持了这么多年,如今显然已经见到曙光,他自然也不会缺乏耐心去守候。
如此日复一日的相依相伴,她总能得见他的好。
西厢那边的农家汉子从屋里出来关院门,依稀见到廊下魏元独坐,不由有些奇怪,就过来探问几句。
魏元收回思绪,随手拉了只竹椅让他坐,口中只含糊说他与环两人不是夫妻,不好同屋睡,只是两人能借宿在此,已十分感激小老太的善意,不敢太过劳烦。
那汉子听他这样说,就也笑了笑,自己拆了根烟叼在嘴上,又客气地分了根给魏元。
魏元接过,学他的样子夹在手里,那汉子见他不嫌弃,便就火给他点上,一边说道:“这烟便宜,不过够味。”
魏元呵呵一笑,瞧着那汉子的样子,佯装着将烟放在嘴边吸了口。
那汉子也没仔细看,只挠挠贴着头皮的短茬茬的斑白头发,笑呵呵说:“哎,你们城里人,吸不来这烟。”
魏元就也谦和地笑笑,并不辩解什么。
那汉子两鬓斑白,显然已有了点年岁,也自诩多少看得清人品,此时坐在竹椅上与魏元闲唠叨,话里话外稍微刺探几句,心里暗自思量一番,觉得两人的来历虽然模糊不清,但旁观其举止仪态,应该也不是恶匪徒,也就顺口邀请魏元与他挤挤睡一晚,见他婉拒,自然也不勉强,自起身回屋歇了。
魏元不敢掉以轻心,利索地按灭了烟,见汉子关了门熄灯睡下,并不见什么异动,方微微放松了心神。
纤月流转,夜色越发浓重,院里石榴树下鸡笼里有安睡的家禽发出的轻微咕囔声,衬得四周愈发寂静。
魏元也拢了拢披风,重新安坐下来,闭上眼睛休憩养神。
晨曦清明,鸟雀叽喳,鸡鸣犬吠,安宁的村落也渐渐染上人声,苏醒过来。
农家人都习惯早起,魏元收好披风,打水洗脸的功夫,东厢的房门也开了,小老太随手拢了拢头发,迈出门槛,抬头见到院子里洗脸的魏元,不由惊讶地招呼他一声:“哟,年轻人起得这样早?认床吧?”
魏元利索地放好脸盆毛巾,顺手又拎了桶水上来,放到脸盆架边:“没,睡得挺好,您洗脸。”
小老太瞧着那满满的水,笑得十分慈祥:“哎,你这后生勤快,倒帮我干起活来了!”
魏元只是笑笑,依旧一副寡言少语的样子,下到院里照例打了一通拳脚,舒展了番筋骨。
他虽也是出身优渥的官宦子弟,但因从武事,锻筋炼骨,摸爬滚打,也是颇吃了些苦的,而成为大明宫宿卫之后,更是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疏忽,十分打熬精神,因此,纵然此番骤逢大变,流落异世,也能以最快的速度看清情势,适应下来。
何况,还有娘子要他照顾,他自不能懈怠半分。
西厢那农家汉也起身了,一边蹲在阶沿刷牙,一边瞧着魏元出拳踢腿,见他告一段落,才搭话道:“看你打拳挺有架势,这是专门练过啊?”
魏元含糊点头:“学了几手,强身健体。”
他虽是嫡子,却不是可以继承家业的长子,也不是得父母疼惜的幼子,又对文业功课无甚天赋,幸而身体健朗,根骨不错,遂勤学武艺,寒冬酷暑,一年年打熬下来,才有了今天的身手。
当然,这些却是不必与外人说道的。
小老太将笼子里的鸡鸭放出来喂食,插话道:“哦哟,那你可懂跌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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