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吉良·五
十九
在被山本老爷子训过话之后，吉良井鹤很自觉地回到队舍自行反省了，而御园萌花虽然撇着嘴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却也还是乖乖地走进了对面的队舍——顺带一提他们住对门。
他这么替人背锅也不是第一回了，所以并没把今天的事情放在身上，只是心里却一直在骚动。他敢说，就连当年自己对雏森有点朦朦胧胧的憧憬的时候，也没像是现在这样，有种萌芽破土前的躁动，无法抑制，蠢蠢欲动。
说来也奇怪，护庭十三番队里那么多种类繁多，美貌魅力各不相同的女性死神，可吉良就是没像现在这么动心。而且御园萌花一见他就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甚至还疑似故意惹怒他向他求婚……
吉良不由得用手掌拍了拍自己有点发烫的脸颊。
——糟糕，难道他骨子里真的是个抖m？！
这一发现让他觉得三观崩塌，他飞快地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副队长的房间比起别的队员来说都要宽敞，于是吉良便双手背在身后，埋头在房间里转来转去，转来转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对自己既定的死亡无能为力，又像是迎面撞向烛火的飞蛾，甘之如饴。
“其实……她是个好人，就是老喜欢装自己是个坏蛋。”
吉良井鹤喃喃说道，“恨不得让无关人士全都离她八丈远，当她是瘟疫。”
御园萌花对他并不像是对其他人那样客套有礼，从一开始就是明里暗里各种挑衅，用女性死神协会的说法，就是好感度怎么跌怎么刷。像是嫌弃他婆婆妈妈太过啰嗦，像是当面吐槽他的发型太过非主流是不是会影响战，像是看不惯他整日皱着眉头让他若是心有抑郁就去看医生……
可是当她嫌弃他婆婆妈妈的时候，虽然一脸不耐烦，可总是将他的话听了完完全全，一边念叨着一边照做，从来不无视；尽管她非常嫌弃他的发型，可每次去现世出任务回来的时候都会替他物色现世最好用的造型啫喱；就算是她对他整天皱起的眉头耿耿于怀看不过眼，但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她的眉头会皱得比他还厉害！
……总而言之，不管是什么看似缺点的地方，在吉良看来都反倒成了御园萌花的优点。
怎么办，应该去告白吗？
不不不，这样太鲁莽了，应该多加计划才是……
正当吉良井鹤心中开始拟定计划的时候，房间里突然响起了某人的声音。
“喂喂，能听见吗，副队长？”
吉良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被自己呛了个半死。他连忙紧张兮兮地四下打望，发觉并没有人，才发觉是对方用了鬼道。
“御、御园三席！天挺空罗不是用在这种时候的！”
吉良庆幸天挺空罗没有带直播录像功能，不然他现在这幅红脸的模样被看过去不知道会被嘲成什么样。
御园萌花的声音扬高了些，不过还是耐下性子给吉良耐心解释：“不用担心，天挺空罗我改良过了，只有我们俩能互相听见，不会广播给整个护廷十三番的。”
“谁担心这个了啊！”
“诶，原来不是担心这个吗？”
吉良沉默了，其实他是有点担心的。
“咳，有什么事吗？”
对面也沉默了片刻，才沉下嗓子问道：“我还是没想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替我背锅？”
“因为我是你的上司……”吉良当然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的本意，只能用副队长的责任来做幌子。
“哦，我还不知道你有这种习惯。”
对方的嘲弄意味非常明显。
吉良已经习惯了她这种带刺的说话方式，也不生气：“今天的事情我确实有失职的地方……”
“你喜欢我吗？”
……哈？
等等，御园三席你是不是拿错剧本了？！
吉良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对恋爱的研究仅仅止步于月轮老师的人气小说的吉良井鹤完全没有料到御园萌花如此不按套路出牌，问得如此直接，脑子一下子懵了。
“怎么可能！”
几乎是下意识地，吉良井鹤就脱口而出了否定的答案。然而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毕竟他实际上是喜欢御园萌花的，但现在已经不是能打个哈哈说他刚才那斩钉截铁毫不犹豫的回答是错误的时机了。
金发小哥正挠着后脑勺苦思冥想应该如何弥补这个错误的时候，御园萌花突然笑了。
那笑声不是她往常和其他习惯聊天时那种克制而又温和的笑，也不是带着来番队见习的真央灵术院学生们时更偏飒爽的笑，而是低沉而又轻柔，宛如幻觉一般的笑。
“那就好，我就知道副队长再怎么品味不好，也不至于会喜欢我的。”
吉良突然有些难过，不是因为她说自己怎么样，而是那种拒绝着全世界，一个人缩在黑暗中的孤寂。
“我还真不知道御园三席是这么玻璃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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